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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0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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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為兩人差了一個頭的身高差, 林向美被迫欣賞著誘人的美色,許久沒有挪開視線。

嘖嘖,果然,還是成熟男人身材更有料。

她以前剛上大學那個暑假, 和哥哥一起去度假, 隔壁那小男人也死皮賴臉也非得跟著。

在海邊游泳的時候, 大家都穿著泳衣, 也算坦誠相對。

介於男孩和男人之間的小男人, 高倒是有那麽高,可皮膚白白的,身板瘦瘦的, 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。

再配上他那張精致漂亮少年感十足的臉蛋, 讓她一個女人都升起一種強烈的保護欲。

不像面前這個男人,如此強壯,如此結實。這看著就彈性十足的寬厚懷抱,靠上去的話,一定很有安全感吧。

還有他小麥色的左側胸膛上那一條長長的傷疤, 讓人不禁好奇它的來歷,也對這道傷疤的主人起了探究之心。

這是戰場上留下來的嗎?是刀傷嗎?怎麽傷到的,這麽長的一道, 當時傷得不輕吧?豈不是要疼死了。

林向美的手指自己有了意識, 不受控制地伸了出去,在那條傷疤上輕輕劃了過去。

冰涼的手指,柔軟的指腹, 碰觸在他剛洗了熱水澡而泛著熱氣的肌膚上, 沈衛山的身體一僵, 心口猛地一抽, 垂在身體兩側的手手指不自知地蜷縮了下,下意識想往後退,可死死忍住了。

林向美對沈衛山的異樣毫無察覺,擡著手準備再順著傷疤劃回來的時候,手指頭猛地被沈衛山熾熱的大手抓住。

沈衛山低頭垂眸,靜靜看著那兩只眼睛直放光,還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的女人,眸色暗深,聲音低沈:“摸夠了嗎?”

“啊?啊。”林向美回神,把手掙脫出來,視線挪開看著墻:“那個,沈同志,飯做好了,我來喊你吃飯。”

此情此景,著實有一丁點尷尬。她不過是過來喊人吃飯,哪成想這男人大白天的居然門不鎖就在家洗澡,而且還這麽衣衫不整地就跑了出來,不得不說身體素質可真好。

林向美說著話,可人還擋在沈衛山面前,一點都沒有把路讓開的自覺性。

沈衛山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,大手按在林向美頭頂上,把她推到一邊靠墻站著,撂下一句“等著”,擡腳進了東屋,順手把門關好。

沈衛山一手撐著衣櫃,一手按著胸口,深呼吸,再深呼吸,好一會兒,突如其來的強烈心悸才得意緩解。

可一回想到剛才那冰涼的手指落在他身上的觸感,還有那火熱的目光,沈衛山再次按住了心口,咬著後牙槽擠出一句話:“膽大妄為,沒心沒肺,果然還是和以前一樣!”

此刻,他依然肯定,那傻女人沒有認出他來。

在她眼裏,他就是這裏的“沈衛山”,一個滿打滿算見了不到十面,依然只能算陌生人的男人。

而她居然就敢像上輩子對他那樣,對這個陌生的“沈衛山”上手去摸!

這女人到底知不知道,就剛才她那舉動,對一個男人意味著什麽!

一想到這些,沈衛山的臉色就黑了下去,一張俊臉頃刻之間陰沈如水。

被防賊一樣關在門外,林向美擡起左手,在自己右手上重重拍了下,恨鐵不成鋼地小聲說:“讓你欠兒。”

這下好了,在死板保守的沈同志心裏,她林向美怕不是要坐實了女流氓這個形象了。

林向美站在走廊裏靜靜等著,可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人出來。

於是伸手在掛著白色布簾的門玻璃上敲了下,好心好意提醒:“那個,沈同志,就算這屋燒得暖和,大冬天的,你也得趕緊穿上,當心凍著。”

屋內終於傳來櫃子打開和窸窸窣窣穿衣裳的聲音,沒一會兒,門打開,穿戴妥當,玉樹臨風的沈同志走了出來,頭發擦了半幹,整個人看上去精神又帥氣。

可就是臉色卻不大好看,面若寒霜,隱隱地還帶著怒氣。

果然生氣了。林向美對自己剛才的唐突行為深刻反省了一下,可也不好意思張口道歉。

不然咋說,對不起沈同志,我剛才不應該摸你?有些事做了就做了,要真用嘴說出來,那只會更加尷尬。

沈衛山繃著臉看了林向美一會兒,聲音冷冷的:“去吃飯。”說完也不管林向美,直接往外走。

“哦。”林向美跟上,還不忘提醒:“你那頭發還沒幹透,要不要戴個帽子啥的,別待會兒凍出霜了。”

可沈衛山就像沒聽見一樣,沈默著邁著大長腿只顧在前面走。

林向美非禮了人家,正理虧,對他愛答不理的態度也不敢有意見,屁顛屁顛跟在後面。

可當她看沈衛山出門之後不鎖屋門,也不鎖大門,忍不住又開了口:“沈同志,你不鎖一下門嗎?”

沈衛山頭也不回淡淡扔下一句:“鎖和鑰匙在東屋桌上,你去拿了鎖上。”

看著幾步就已經走到自家院門口的男人,林向美沒忍住翻了個白眼。讓她鎖門倒是早說啊,非得讓她出了門再折回去一趟。

等林向美返回去拿好鎖,把屋門和大門都鎖好回到自己家,大大小小四個人已經在西屋炕上坐好,圍在飯桌前等著她了。

林向美去洗了手上了炕,端起碗:“吃飯!”

忙忙碌碌小半天,大家早就餓了,一人端著一碗手搟面埋頭幹飯。

沈衛山吃相算得上優雅,可速度很快,端著最大的一個碗,卻是最先放下筷子。

吃完也不下地,就坐在炕上,看著林向美那跟小貓一樣的吃相,一口一口慢慢地吃。

林向美被他盯得莫名其妙,想了想恍然大悟,從口袋裏掏出一串鑰匙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:“你家鑰匙。”

沈衛山拿過,從上面拆下來兩把,放到桌上:“我待會兒要回安吉,過幾天再來。鑰匙你留一份,那院你看著點兒,每天幫我燒燒爐子。”

這一片住宅都是自來水,屋內長期不燒火的話,水管容易上凍。

鄰裏鄰居的,相互照看一把太正常不過,林向美把鑰匙拿起來揣回兜裏,爽快答應:“行。”

等林向美收拾了桌子,沈衛山穿上大衣就張羅要走。

林向美把他送到外頭,問:“那個,沈同志,你哪一天回來?”

沈衛山轉身:“怎麽了?”

林向美:“就是,我想問一下,我什麽時候去上班?”

沈衛山只說給她找到了一份國營飯店服務員的工作,可具體是哪個飯店,什麽時候去上班,他都沒說。

坐吃山空啊,這一天一天就這麽過去了,總感覺是在浪費時間。

還有,當時一沖動就搬來了。如今搬來,才發現面臨很多現實的問題。

現在正月,向光還在放寒假,可正月一過完,他就要回龍灣鎮念書。

到時候望星和甜甜白天由誰照顧,這還是一個很嚴肅的問題。雖說兩個孩子都很懂事,可畢竟也才那麽大,把兩人扔在家一大天,她不放心。

和在榆樹村不同,村裏她們有那麽多認識的人,真有忙不過來的時候,李嬸家,賀有才家,隨便把孩子往誰家一送,都能幫忙照看一下。

可在這雙山縣,她卻只認識沈衛山一人。大把大把的問題等著她去解決,他這一走,她但連個商量事兒的人都沒有。

如今他們剛搬過來,人生地不熟的,她這心裏莫名地有些沒安全感。

林向美仰頭看著沈衛山,絲毫沒意識到,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對他產生了依賴感。也沒察覺,由於陌生的新環境,她對沈衛山的這種依賴突然加強了。

沈衛山低頭看著此刻看起來有些柔弱的林向美,伸手在肩膀上拍了下,臉色比之前緩和了許多,語氣也溫柔了不少:“不要著急,什麽事都等我回來再說,最遲三天,安心等著。”

林向美點頭:“好。”

沈衛山走了。林向美回屋收拾東西。

到了晚上吃了飯,獨自去了隔壁。

開鎖進門,她先去廚房檢查了爐子,見爐火已經熄了,又去洗手間想檢查了一下水龍頭。

大冬天的,如果水龍頭沒關好流了一地的水,那可就麻煩了。

打開洗手間的門,就見洗手間裏面扯了一條晾衣繩,繩子上晾著一套軍綠色秋衣秋褲,還有一條內褲,也是軍綠色的。看來是沈衛山洗澡的時候順便洗了的。

當過兵的人,生活習慣就是好啊。

當年他們出去海邊玩,小山那小男人可懶得很,穿過的衣服也不讓酒店的洗衣房洗,全都攢著,一起拎回家去洗的。

雖然明知道這兩人是完完全全不同的兩個人,但林向美不知道自己為什麽一看到這個沈衛山,就莫名想到那個小山。

主人不在,林向美也不好亂走亂動,檢查完爐子,看完水龍頭就鎖好門回了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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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進門,就見林望星抱著個燒火棍蹲在走廊,一見她進來,仰起頭,眼巴巴的:“姐,今天晚上咱們怎麽睡?”

是哦,現在屋子多了,還沒想好怎麽分配。

小男孩大概預料到了,自己會和她分開,心裏不安,這才在門口等著她吧。

林向美攬著小男孩的腦袋瓜,呼嚕了兩下:“先回屋。”

林向光正在炕上逗甜甜玩,見林向美進來,也問了聲:“姐,我睡哪屋?”

“來,開會。”林向美脫了鞋上炕,把林望星也拽上炕。姐弟四個圍著桌子,召開了搬進新家之後的第一次家庭會議。

見三個小的都看著她,林向美用商量的語氣說:“現在,咱們有三間屋子,但只有兩鋪炕。現在是冬天,床肯定是不能睡的。”

林向光和林望星都點點頭,小甜甜眨巴眨巴大眼睛也跟著點頭。

林向美接著說:“甜甜和我是女孩子,我們倆睡一起;望星你和你二哥是男孩子,你們倆睡一起。”

甜甜從炕上站起來,湊到林向美身邊,一屁股坐在姐姐懷裏,奶聲奶氣的:“甜甜跟姐姐睡。”

雖然在意料之中,可當姐姐真的宣布出來的時候,林望星的小腦袋還是耷拉了下去,整個人蔫了。

對於兩個小的來說,林向美這個姐姐,不光是姐姐,更像是媽媽一樣的存在。

林向美雖然自己沒有過孩子,可她自己也是從這麽大過來的,她特別能理解林望星的心情。

“望星,過來。”林向美對蔫頭耷腦的小男孩招招手。

林望星挪了過去,靠在了林向美身邊。

林向美摸著他的腦袋,聲音溫柔如水:“望星,我們這樣,你和二哥睡,但是前七天呢,姐姐過去陪著你,等你睡著姐姐再走。”

只要睡著的時候姐姐是在的,那對他來說姐姐就是陪著他的。小男孩擡起頭來,漂亮的大眼睛亮亮的,笑著點了點頭,模樣乖巧得不像話。

這俊俏乖巧的小模樣,要是頭發長點,說他是女孩子都有人信吧。

見他笑了,林向美忍不住也笑了:“但七天過後,你就要自己睡,好不好?”

“姐,能再多幾天嗎?”林望星小聲問。七天真的太少了。

小男孩難得勇敢地提出要求,這比之前可是巨大的進步,林向美鼓勵地問:“你想多幾天?”

林望星伸出五根手指頭,想了想又縮回兩根:“姐,再多三天行嗎?你陪我十天,好不好?”

“嗯……”林向美手撐著下巴故作遲疑,看著小男孩要失望地低下頭去,這才笑著說:“成交,就再多三天!”

林望星驚喜地咧嘴笑了,伸手抱住林向美胳膊,腦袋蹭了蹭:“謝謝姐!”

甜甜不明白姐姐和三哥在說什麽七天三天的,也跟著有樣學樣:“甜甜也要三天。”

兩個漂亮的小可愛掛在她身上軟軟地撒嬌,林向美心裏滿足得不行,哈哈哈笑出聲。

林向光伸手在林望星腦袋上輕輕拍了一下,笑著調侃:“瞧你那點兒出息,膩膩歪歪的,哪兒有男孩子樣。”

林望星擡手就還了一下:“二哥你個傻子,姐說了,別總拍我腦袋,回頭給我拍傻了!”

林向光犯欠,又伸手拍了一下:“我不拍,你也是個小傻子。”

“姐,你管管二哥!”林望星氣得告狀。

男孩子,打打鬧鬧,也是一種成長。

林向美一拍桌子,笑著攛掇:“望星,去,揍他!拿棍子揍!”

這孩子膽子太小,性格過於自卑,那就拿自家時不時賤兮兮的二哥練膽量吧。

得到姐姐的鼓勵,林望星站起來,拎著燒火棍就沖林向光走去。

“林望星,你敢以下犯上!”林向光嘎嘎嘎笑著,跳下地,穿上鞋就跑。

“二哥你別慫!”林望星穿鞋下地,拎著棍子就去追。

兩個人一個追一個逃,嘻嘻哈哈滿屋子跑。林向美和甜甜坐在炕上,齊齊拍著巴掌笑著給林望星加油。

兩個男孩子瘋玩了一會兒,林向美張羅著去燒水,又把洗手間外邊的爐子燒了起來。

等水燒好,洗手間裏面的火墻燒熱,林向美先帶著甜甜去洗了澡。隨後林向光和林望星也去洗了澡。

雖然沒有淋浴,用的是桶和盆裝的水,但好在不用出門在家就能洗澡了,還是免費的。

把院門從裏面插好,又把房門鎖好,林向美先把甜甜哄睡,這才去了東屋。

這一天下來,林向光搬進搬出,搬上搬下的沒少出力,一躺下就睡著了。

可林望星還趴在被窩裏,露出個小腦袋盯著門口,等著姐姐過來。

林向美一看到小男孩那眼巴巴的眼神,心裏就軟得不行,走過去坐在炕頭,摸了摸他的小腦袋瓜,柔聲說:“望星乖,快睡。”

林望星翻身躺好,嘴角高高翹著,心情很好的樣子。

林向美坐在炕沿邊上,隨口哼著小調,輕輕拍著他。

小男孩長長的睫毛輕顫,慢慢閉上眼睛,眼看著要睡著,又睜開,迷迷瞪瞪地問:“姐,你會一直要我嗎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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